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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四十二章存在即合理

第八百四十二章存在即合理

鲜以只觉得有些古怪,看景蓝的样子,绝对不会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能喝酒的疾病的人,一般来说,适量饮酒,对身体不但无害,还有一定的益处的,但是不能喝酒的人,大多是肝、胃等有病,只是鲜以看得出来,景蓝绝对没有那些不宜饮酒的病症。

所以,鲜以就有些奇怪,看景蓝拿着酒瓶的样子,绝对是一个好酒的人,好酒的人,适当的喝一点酒,这有什么不好?桂珍婶和阿秀母女俩,不会连这样一点嗜好,都给景蓝剥夺了吧。

景蓝笑着叹了口气,把酒瓶嘴儿放到鼻子下,使劲的嗅了嗅,好一会儿,才念念不舍把酒瓶子放到一边,唐瑶拿着筷子夹了一夹菜,放到碗里,见鲜以满脸不解,叽叽喳喳的解释说:“洪叔在几年以前,喝酒的时候,喝到下过‘醉仙桃’的酒,那以后,师傅都不再喝酒的,今儿你们来了,师傅他老人家又忍不住了。”

“醉仙桃……”景蓝见唐瑶说破,也就苦笑着说道:“就是曼陀罗花,也叫醉佛花,一般是被当作观赏植物的,小院里就有两株,你别看它漂亮,可是一不小心,就会引起人畜中毒的,曼陀罗从叶、茎、果实到花都有毒性,其中以种子毒性最强……”

“不过,也有人拿醉仙桃去泡药酒,只是在份量上要掌握的极为精确,也是可以治疗风湿、脚气之类的,说起这醉仙桃的来历,还有段挺有趣的故事……”

景蓝笑着说,大约是想躲避肚里的馋虫侵扰,要找点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
唐瑶“咯咯”笑着说:“以前洪叔吃饭的时候,最怕有人啰嗦,今天怎么这么高兴,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……好几十万块钱……乐呵……”

景蓝知道唐瑶大嘴巴,心里藏不住事,虽然现在就说漏了出来,但是现在就在自己家了,没有外人,其他的人也是不会晓得这事的,所以景蓝不在意唐瑶漏嘴,吩咐大家随意吃菜之后,继续说道:“这个故事是说,当年那个女驸马,和公主洞房之夜,女驸马死也不肯上床,想尽了一切办法躲避公主的邀请,第二天一早,公主就回娘家,说这驸马爷不肯同眠,肯定是心怀有异,要皇帝帮忙想办法给查查,后来有个内侍,出了一个计策,让皇帝在皇宫摆宴,请附马吃酒,内侍悄悄在酒中放进了曼陀罗种子的细末儿,驸马哪里知道,一连吃了好几杯……”

“宫宴散了之后,驸马还家,药力发作了,在知觉不清的状态中,脱下了衣服睡觉,公主这才发现,原来驸马是个女人,后来,皇帝问内侍,用的是什么妙药?内待不敢明说,因为当时的人仅仅知道曼陀罗有毒,只可以外用治风湿、脚气等病;唯有内侍知道它还是一味麻醉药,只是如果说了实话,皇帝就会怀疑内侍有毒害驸马之心,所以,所以他回答说,在酒里加了一味药,这药叫‘醉仙桃’”。

说完这个故事,景蓝笑着叹了口气,又对鲜以说:“大约你只知道,这醉仙桃有毒,能让人神志不清,其实在西方的传说中,曼陀罗则一直被赋予恐怖的色彩,因为曼陀罗盘根错节的根部类似人形,中世纪时西方人对模样奇特的曼陀罗多加揣想,当时传说当曼陀罗被连根挖起时,会惊声尖叫,而听到尖叫声的人非死即疯……”

“只是传说当曼陀罗被连根挖起时,会惊声尖叫,而听到尖叫声的人非死即疯这事未必是真,但是取醉仙桃的花瓣入酒,再加以巫蛊之术炮制,让人喝了,会做出一些堪比疯子的行为来,而且,喝过一次之后,以后沾酒即会发疯,这却是事实,我……就喝过这样的酒……”

“你也喝过?”鲜以诧异的问道,在他看来,这样害人的法子,景蓝怎会遇到?景蓝喝了之后,肯定会与害他的人大干一场的。

景蓝知晓鲜以的意思,笑了笑,解释说:“这个是怪不得别人的,是我自己,呵呵……是我自己配制的药酒,后来,解法却是不灵了。”

桂珍婶没好气的责怪说:“也是嘛,你好好的喝点酒,我们也不是不让,非要去搞那一套,这不是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啊……”

景蓝苦笑着,摇了摇头,对于妻子的责备,是没理由反驳,也不想去反驳,鲜以却是想着另一个问题,景蓝既然敢自己配制施了巫蛊之术的药酒,多半也是有准备的,但是景蓝却说解法不灵,那又是怎么回事?

景蓝淡淡的笑着说:“我喝了自己配制的药酒,自己当然没办法解开了,这天底下,一件事情,哪有坏人自己做了,马上又来做好人的,只是从喝了那酒之后,我就再也不能沾酒了,倘若沾得一口,便会立时作出疯子一般的丑陋之举出来,所以,呵呵……”

鲜以不解其意,问道:“为什么会这样呢?”

景蓝依旧是笑了笑,很是坦诚的说道:“我的这门巫蛊之术,不同于别的术数法门,我们的巫蛊之术分好、坏,也就是术语所说分施、解两门,别的术数法门,好坏在于习术之人品格,同样一个术法施展出来,习术之人品格高尚,心地善良,自然是以助人行善为本,若是心性低劣之徒,又可用作伤人害人之恶。”

鲜以跟冉英俊均点头说道:“我明白,这就像一把剑,好人拿着,就算是在杀人,多半也是为了要救更多的人,若是拿在坏人手里,却自然是要去杀更多的人一样……”

景蓝不理鲜以打岔,继续说道:“我们这一门巫蛊之术之中,每个术法,好就是好,坏就是坏,跟矛是矛,盾是盾一样,泾渭很分明,坏人学了好的,也就是解术,想要害人也不成,好人学了坏的,一旦施术,也就全是害人的,所以说,在我们这一门中,害人救人之术,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”

冉英俊笑问:“这么说,景老前辈所习,应该就是好的这一门了?只不过景老前辈的祖师,为什么不把坏的藏起来,只教后人好的解术呢,这个叫去其糟粕,留其精华,个龟儿子的宝器,这样岂不就会天下就太平了!”

景蓝摇摇头,说:“我们这巫蛊之术一脉,在老古时候的‘三教九流’的社会地位中,却是被视为下九流,跟巫、娼、帮、剃头吹手戏子、叫街、卖糖等列为同等,是为下九流中第三流‘大神’……”

“江湖地位如此之低,有谁愿轻而易举的入门,即使是到了现在,人们也是谈蛊变色,对巫蛊之术,更是畏如猛虎,敬而远之,是以巫蛊之术门中,人才极为凋零,有灵性德才兼备的,未必肯入门学术,生性愚鲁卑劣之人,也未必肯收,为了不致让巫蛊之术失传,以及弄懂各种施术的克制之法,好的,坏的,自然得并存并行。”

鲜以夹着一块鱼,点头说:“说的也是,这天地间万事万物,有正,就必有邪,无‘阴’,哪里会显出‘阳’来!”

冉英俊也嘿嘿的笑道:“个龟儿子的宝器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叫做存在即有道理……”

冉英俊说完,也夹了块鱼肉,将鱼块放进嘴里,稍微动了两下牙齿,顿时,口腔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火炭,放佛听得见火炭烧灼口腔里的皮肉,发出“吱吱”的响声,这是辣!辣味之中,夹杂着一股浓烈的泡菜酸味,牙齿嚼鱼块,立时被酸倒一片,这鱼做得又辣又酸,辣得像是在吞火,酸得像是在喝醋,冉英俊一时间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,禁不住呛咳了几声。

这一咳,冉英俊只觉得气管里是又酸又辣,没想到,偏偏一根鱼刺却卡在了喉咙里,吞又吞不下去,咳又咳不出来,一时之间很是难受。

坐在冉英俊身边的周天琴,赶紧替冉英俊抚背顺气,嘴里却笑着说道:“让你吃饭还说话,还不伦不类的,呛着了吧,诶,那不叫什么存在即有道理,而是存在即合理,是黑格尔提出来的,还在咳,挺难受的吧……”

桂珍婶也是说道:“唉,这伢仔,看来还是吃不惯我们这乡野茶饭,赶明儿,得另外做些清淡的……”

冉英俊嘴里的那股辣味、酸味消失,喉咙里的鱼刺又卡得难受,连话也说不出来。

景蓝见状,不紧不慢的吩咐阿秀:“看样子,是不习惯这辣味,被呛着了,可能还有鱼刺,你去端碗水来。”

“要画‘九龙水’么?”看样子,阿秀对巫蛊之术也可能知道不少,问了景蓝,也不等景蓝回答,去到厨房,拿了个白瓷碗,又接了半碗山泉水,回来,放到景蓝面前。

冉英俊虽然喉咙里难受,但很是好奇,以前,自己也曾有过吃鱼被鱼刺卡住喉咙的经历,轻微的时候,拿来一瓶醋,喝上两口,待鱼骨软化,稍微用力,吞下肚子,或是吐出来,都是可行的办法,还有一次,因为卡的严重,是直接进了医院找医生才解决,但是每一次都得经历很长时间才能彻底解决,实在是痛苦有加!

景蓝见阿秀把水端来,把右手中指叠在食指之上其余三指均微微捏了,在那水碗上面,凌空虚画,嘴唇微动,像是在念什么咒语,须庚,嘴里咒语念完,手指虚画完毕,然后端起水,递到鲜以面前,说:“喝了……”

冉英俊一看那碗里,眼皮子都不由一阵猛跳,那碗里,半碗清水不说,还飘着三截剁断的竹筷,竹筷是被锋利的刀刃,斜着砍断的,那断口处尖利异常,若是拿在手里,稍不小心,碰到皮肉,铁定立时皮开血溅,何况景蓝要他喝进嘴里,吞下到肚中,如何不叫人心惊胆战。

见冉英俊犹豫,景蓝笑了笑,说:“放心吧,胖兄弟,我还不敢在自己的家里,公开杀人……只是,你怕不怕……”

冉英俊晓得景蓝是在用激将法,但本意却是在为自己好,当下一横心,端起那碗水,闭了眼睛,慢慢的喝了起来,只是虽然闭了眼睛,但是嘴巴却张得很大,嘴唇都差不多伸到了碗的中间,为的当然是想用嘴唇去感觉那几根尖利的断筷子,要是在嘴唇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时,就会立刻放下碗来,毕竟,这可是真的在拿自己的老命做实验,比上趟雪山沙海的凶险,都绝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