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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艾丽斯姨妈指点迷津(2 / 2)

  奥利弗夫人感谢了那人提供的信息,然后挂上了电话。

  “真是的,”奥利弗夫人有些恼怒地自言自语道,“姑娘们啊!”

  奥利弗夫人试图回想距离上次见到她的教女西莉亚有多长时间了。一个失去联系的人,这才是所有事情的重点。她想西莉亚男朋友的母亲在伦敦,那么西莉亚的男朋友就会在伦敦,那么西莉亚现在也会在伦敦。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,噢天哪,奥利弗夫人想,这可真让我头疼。“利文斯通小姐?你怎么样了?”她转头说道。

  利文斯通小姐看上去简直变了一个人,浑身沾满了蜘蛛网,衣服上全是灰尘。看起来有些生气地站在走廊里,手里拿着一摞满是灰尘的册子。

  “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对您有用,奥利弗夫人。它们看上去都很有年头了。”利文斯通小姐疑惑地说道。

  “的确有年头了。”奥利弗夫人说。

  “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还需要我找什么东西。”

  “没什么了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你把它们放在那边的沙发上吧,今晚我要看看。”

  利文斯通小姐看上去仿佛更加疑惑。她说:“好的,奥利弗夫人,我想我还是先把册子上的灰尘掸掉吧。”

  “那太好了。”奥利弗夫人说。她及时忍住才没有说出“行行好,把你自己也掸掸吧。你左耳上足足有六片蜘蛛网”。

  她看了一眼手表,再次拨通了伊斯林顿的电话号码。这次接电话的人有纯正、清脆的盎格鲁撒克逊口音。这令奥利弗夫人感到相当舒服。

  “是雷文斯克罗夫特小姐吗?西莉亚·雷文斯克罗夫特?”

  “对,我是西莉亚·雷文斯克罗夫特。”

  “我想你记不太清我了。我是奥利弗夫人,阿里阿德涅·奥利弗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,但我其实是你的教母。”

  “是的,当然,我知道。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见面了。”

  “我很想知道能不能见见你,或是你能不能来看看我,或是你喜欢怎样都行。你愿意来吃顿饭或……”

  “现在不行,我上班的地方不允许。但我今晚可以过去,如果您乐意的话。大概七点半或是八点。之后我还有个约会,不过……”

  “如果你能来我会非常非常高兴的。”奥利弗夫人说。

  “我当然会去的。”

  “我把地址给你。”奥利弗夫人将地址告诉了她。

  “好的,我会准时到。我很熟悉那一带。”

  奥利弗夫人在便笺上写了一条笔记,然后有些恼火地看着利文斯通小姐,她刚刚走进房间,吃力地抱着一本沉重的大号册子。

  “我想这有可能是您的生日书,奥利弗夫人。”

  “不,这本不是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那里写的都是烹饪菜谱。”

  “天哪,”利文斯通小姐说,“是这样啊。”

  “好了,我可能偶尔也会翻翻看。”奥利弗夫人说着,坚定地拿开那本册子。“再去找一找。我想有可能在那个亚麻色柜子里,在洗手间的隔壁。你最好看看柜子顶层浴巾的上面。我有时候确实会放些报纸和书在那儿。等一下,我自己上去找吧。”

  十分钟后,奥利弗夫人翻到了一本已经褪色的大册子。利文斯通小姐站在门边,看上去已经快要崩溃了。奥利弗夫人不想再看到她受这种折磨,说道:

  “这儿可以了。你可以去看看餐厅里的桌子,那张旧桌子。就是那张有点破损了的。看看能不能在那儿找到别的地址簿,特别是早年的那些。任何十年前的东西都值得看看。然后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我想今天我应该不需要别的东西了。”

  利文斯通小姐离开了。

  “我想知道,让她这样离开,”奥利弗夫人一边坐下,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她翻看着那本生日书,“谁会更高兴呢?是她还是我。西莉亚来过以后,我晚上一定会很忙碌。”

  她从书桌旁的小边几上的书堆中拿起一本新的笔记本,写下各种日期、可能有用的地址和名字,并从电话簿中查了几个条目,然后开始给赫尔克里·波洛先生打电话。

  “是你吗?波洛先生。”

  “是的,夫人,正是我。”

  “你有做些什么吗?”奥利弗夫人问。

  “请您再说一遍——我做了什么?”

  “任何事情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昨天我问你的事。”

  “哦,当然,我已经开始行动了。我安排了一些调查计划。”

  “但是你还没有去做。”奥利弗夫人说,她一向认为男人做事效率不高。

  “您呢,亲爱的夫人?”

  “我一直非常忙。”奥利弗夫人说。

  “是吗!您在忙些什么呢,夫人?”

  “搜集大象。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你懂的。”

  “是的,我想我能懂您的意思。”

  “回头看过去的事情真的不容易。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真令人惊讶,真的。当我去查找名字时,我一下子记起了那么多的人。当然也有他们写在我生日书中的傻里傻气的话。我无法想象自己在十六七岁时竟然想让别人在我的生日书上写东西。还有当年每个特殊的日子我摘抄的那些诗句,有些真是傻得可怕。”

  “您的调查结果令您振奋吗?”

  “不太振奋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但我仍认为我的思路是对的。我已经给我的教女打了电话。”

  “这样啊,您准备见她?”

  “是的,她要来见我,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七点半到八点之间。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出现,现在的年轻人很不可靠。”

  “您给她打电话时她听起来高兴吗?”

  “我不知道,”奥利弗夫人说,“不是特别高兴。她的声音很尖,还有——我现在记起来了,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六年前,我当时觉得她挺令人害怕的。”

  “令人害怕?您指哪一方面?”

  “我的意思是,比起我欺负她来,她更有可能欺负我。”

  “这可能反而是件好事。”

  “是吗,你这么认为吗?”

  “如果人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喜欢你,或是他们已经确定他们根本就不喜欢你,他们会希望你意识到这件事,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得到更多的快感。与表现得亲和友好相比,这种不友善的表现反而会使他们向你透露出更多的信息。”

  “你是指拍我的马屁吗?是的,我想你说到点上了。你是说,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告诉你一些他们认为你想听的事。但另一种情况是,他们会跟你说些会让你不悦的事。我想知道西莉亚是不是这样的人。我印象最深的是她五岁时有个保姆,她常常把靴子扔到她身上。”

  “是保姆把靴子扔到孩子身上,还是孩子把靴子扔到保姆身上?”

  “当然是孩子把靴子扔到保姆身上!”奥利弗夫人说。

  奥利弗夫人把听筒放好,走到沙发边,开始翻阅堆积如山的回忆。她低声嘟囔着一些名字。

  “玛丽安娜·约瑟芬·庞塔利尔——是的,我好些年没有想起她了——我想她已经不在人世了。安娜·布雷斯比——是的,是的,她住在那儿——我想知道现在——”

  她继续看着,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——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她大吃一惊。她亲自去开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