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跟踪狂也想谈恋爱!(1 / 2)
学校附近的速食店里,三名高中生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朴素无奇的普通男生桐生慧辉。
笑得爽朗的帅哥秋山翔马。
绑著两撮辫子的娇小女学生凤小春。
放学后的现在,大家等翔马社团活动结束后,一起来到店里。
运动完肚子饿的翔马点了汉堡套餐,食量小的小春跟之前一样点了薯条跟乌龙茶,慧辉因为等等就要吃晚餐了,所以也只单点了鸡块。
从窗边开始依序是翔马与小春,慧辉则是隔桌坐在两人的对面。
小春依然是拉起了连帽外套的拉炼,以免制服上的蝴蝶结被看见。
「然后啊,那场奥运的季军赛——」
「那场比赛很精彩呢。日本的网球选手拿下奖牌的那瞬间,真是太感人了。」
由于有看网球比赛这共通的兴趣,翔马跟小春聊得热烈,网球的话题一结束,接著又聊起校内的事情以及如何度过假日,透过交换日常生活的种种,渐渐了解彼此。
(所以我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……)
而此刻的慧辉,则是咀嚼著鸡块与疏离感。
明明坐在同桌,他却几乎没说到什么话,彻底就是个电灯泡。
话虽如此,慧辉会来当两人的跟屁虫,其实是雇主小春的要求。
能跟喜欢的异性独处虽然更开心,但这么做门槛可不低。慧辉其实能够理解,她希望媒人能陪伴在侧的心情。
既然承诺要当小春的爱神,她的各种要求,慧辉自然是全力配合。
「秋山学长,你脸上沾到酱啰?」
「咦,不会吧?」
「别动喔,我帮你擦掉。」
于是,小春拿了张餐巾纸帮翔马擦掉脸上沾的酱料。
这招打动男心的追求法果然立竿见影,只见翔马罕见地害羞了起来。
眼前的气氛不但浪漫,甚至甜蜜到让前不久才发现灰姑娘候补又是个新变态的慧辉,忍不住在心中诅咒这对现充赶快爆炸。
「倒是啊……他们完完全全忘了我的存在了吧……」
不过他们建立起两人世界,对慧辉来说反而是可喜的事。
只要小春的恋情能早一天修成正果,慧辉就能卸下爱神邱比特的职务,重获自由之身。
但慧辉知道,这爱情可没那么容易开花结果。
秋山翔马可是个萝莉控,而凤小春其实并不是学妹而是学姊。
要想攻略萝莉控,学姊的身分终有一天会成为瓶颈。
所以现在小春藏起制服的蝴蝶结,假装成学妹面对他。
要是随学年而分色的蝴蝶结被他看见,谎言当场就会露馅。
青色的秘密,就藏在外套底下。
小春的心上人直到现在还不晓得,面前的她其实是个学姊。
◇
放学后,二年B班的教室里剩下两名学生。
朴素无奇的平凡男桐生慧辉。
以及红褐色头发扎成侧马尾,带点时髦感的女学生南条真绪。
至于他们留下来做什么……其实慧辉正坐在椅子上,接受真绪的铅笔素描。
这是班会时间结束后,真绪突然拜托慧辉当模特儿,并得到对方同意下的结果。
至于真绪拜托慧辉时的对话,则是如下所示。
「欸,桐生,你今天放学后有空吗?」
「是没什么其他事情啦。怎么了吗?」
「我想要一些画新刊用的题材,希望你当我的模特儿。」
「才不要。」
「要是你不肯帮忙,下本新刊我只好让一群壮汉对Cake下毒手啰?」
「反正那个叫Cake的家伙跟我没关系,爱怎么做随便你。」
「不然,要是我把那本新刊免费发放给班上女生呢?」
「你是恶魔吗!」
如此这般,面对心狠手辣的威胁,慧辉只好被迫帮忙。
在四下无人的安静教室里,跟女生两人共处。
若是在平常,这就像是青春的一页插画,但现实却何其无情,只是提供参考资料供腐女BL作家作画之用,毫无浪漫成分可言。
但话虽如此,被女生从正面盯著看,还是让慧辉颇不自在。
真绪虽然骨子里腐败不堪,但外表还是个成熟型美女。
修长的睫毛、涂了唇膏的嘴唇、白皙的颈子每映入眼帘,慧辉也因那异性之美感到心神不宁。
背窗而坐,全神贯注的女孩脸蛋,就是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。
正当慧辉安分地当著模特儿,刷刷动著的铅笔就在这时停下。
「画完了?」
「正面画完了,但还需要点其他变化。」
「呃……所以我该怎么做?」
「那接下来,你也该脱光了。」
「啥?」
「不脱的话就失去意义了不是吗?」
「你要我脱,意思是上半身打赤膊吗?」
「你在说什么呀?——当然是全身脱光啊。」
「我才想问你在胡说什么好吗!?」
「啧,看来还是不行吗?」
「废话,在教室里脱光衣服根本就是个变态好吗?」
「没办法,只好将就一下,你转个侧面给我看吧?我想画个侧脸。」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接到指示的慧辉于是换了个方向重新坐下。
但这样待著不动一阵子,他才发现这实在无聊到不行。
「……我说,南条。」
「干嘛?」
「现在做的这些事,难道不能用照片取代吗?」
「也不是不行,只是看著活人画出来的图更有说服力,而且也能当作练习,增进自己的画技。」
「南条你的画技已经够好了吧。」
「画技是永远不嫌多的。就算进行再多次基本练习也不会浪费。」
「是喔?」
「反正这绝不是为了跟桐生你独处而说的藉口,你可不要想歪了。」
「不,没有人像你说的那样想歪吧?」
我把想法原封不动地说出口,却得到她的一记白眼。
(这是怎样……)
看来女生的心实在是矛盾百出而又无法理解。
对恋爱经验为零的处男而言,少女情怀实在是道难题。
「话说回来,你不用画翔马的素描吗?」
「呃、嗯,他就不必了,因为帅哥其实还挺容易画的。像桐生你这种平凡的长相,才是比什么都要难画。」
「平凡的长相……」
「光是没被生为丑男,不觉得就应该感谢上帝了吗?」
「这么敷衍的安慰,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。」
自己要拿别人当模特儿还嫌难画,哪有人这么挑剔的——他心想。
「不过嘛,这以BL漫画题材来说还挺不错的。毕竟要是双方都是帅哥的话就太了无新意了,而且翔斗就是要有Cake才能榇托出他的帅气。」
「意思就是说Cake只是翔斗的花瓶是吗……」
「桐生你希望自己是个天生的帅哥吗?」
「要是可以的话,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吧?」
「原来是这样?」
「这种心情南条你不会懂的啦。」
「怎么说?」
「因为南条你就是个美女了啊。」
「咦……?」
一切都停住了——时间停住,真绪的铅笔也是。
吓了一跳而僵住的同学,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潮。
接著,只见她不知怎地,悻悻然地眯起眼看著慧辉。
「……桐生你真是大笨蛋。」
「咦,为什么啊?我刚不是夸奖你了吗?」
真绪疲惫地叹了声,继续忙起手边的工作。
这样的她虽然双唇微张,但呆头鹅般的某人当然浑然不觉。
「好吧,下一本新刊我会把你画得帅气些。」
「不好意思,这份体贴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。」
「再说其实所谓的BL啊,可不只是男生之间互相拥抱——」
「这人开始讲解起来了……」
老实说,慧辉根本听不懂真绪在说些什么。
只觉得她边挥动铅笔边与人欢谈的模样,看起来就是挺可爱的。
(她聊起自己喜欢的话题时模样还真是讨喜啊……虽然谈话内容实在是恶心到不行。)
若聊的不是BL话题,他觉得她给人的印象应该能再可爱一些。
否则像她现在口沫横飞地谈起什么男人之间的深吻,那实在是教人退避三舍。
身为美女而带著傲娇属性,个性却是意想不到的温柔,笑起来也可爱得教人有些伤脑筋。然而这样的真绪,却活在一个以BL漫画为轴心旋转的世界。
有的时候,一个缺点就可以毁掉全部优点。
现在在眼前的,就是最遗憾而又最贴切的例子。
「然后啊,桐生。」
「嗯?」
「最近有个女孩跟秋山感情不错是吗?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把这沉默解释为肯定也OK啰?」
「我、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。」
「再装就不像了好吗?我有看到他们在店里一起吃东西。」
「原来被你看到了啊……」
「那人一看就是萝莉控会喜欢的类型。他们俩该不会正在交往吧?」
真绪一直试图阻挠慧辉跟其他女生交往。
而这么做是因为——她以慧辉跟翔马为蓝本画BL漫画,担心要是慧辉跟其他女生交往,和翔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少,让她陷入题材不足的窘境。
而基于相同理由,她恐怕也不会坐视翔马跟其他女生交往。
要是小春想追翔马的事情曝光,难保不会遭她阻挠。
假如小春的恋情不了了之,慧辉把手伸进纱雪胸前的那张照片,就会在名为网路的汪洋里自在地优游。
总之,结论就是——现在绝不能让真绪知道真相。
「说交往应该也不至于吧。他们只是因为兴趣都是看网球比赛,所以比较谈得来。」
「喔~?……那桐生你呢?」
「咦?我?」
「看你最近除了社长跟唯花,好像也跟学生会的副会长很要好不是吗?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难不成,你跟藤本彩乃也在交往吗?」
「不,那也没有。真的没有。」
藤本彩乃并不是灰姑娘,只是个有恋味癖的变态女孩。
一个会为了弄到男生的四角裤而下安眠药的女生,只要脑袋够清楚的男人都不会考虑。再说彩乃只是喜欢慧辉的体味,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他本人。
变态的一面穿帮后,她还是不死心地一直想讨内裤,而真绪大概误会了那一幕,觉得他们俩『你侬我侬』。
「喔,是喔。总而言之,你可以跟男生要好,但是跟女生不行。」
「因为那没办法当你的BL题材是吧?可是这么不可理喻的要求,我不觉得我有理由接受就是了。」
「喔?既然你这么敢说……」
真绪起身来到慧辉旁边,再次坐下。
但她坐的不是椅子——而是慧辉的大腿,甚至正面迎向他,张开双脚跨坐著。
接著,她维持原状,手绕到慧辉的脖子上。
两人的身体这下大部分贴紧了彼此,呈现即使情侣间也难得一见的刺激姿势。
看起来就像是要跟自己接吻的模样,让慧辉发出吞咽声。
「呃,那个……南条同学?请问你这是?」
「这也是为了资料。我想看看Cake被翔斗贴近时会有什么样的心动反应。」
「是、是喔?」
「是的。所以——你接下来不能把视线转开喔!」
接著,只见真绪慢慢地把脸凑了过来。
不知道是不是擦了香水,果实般的香甜气味刺激著鼻腔。
即使知道这是为了取得资料而演的戏,慧辉心中的悸动依然停不下来。
她的演技就是如此逼真,就像是真的会跟自己接吻——
「……!」
慧辉忍不住把眼睛闭上。
「……哎,不是说了不可以转开视线吗?」
「哼嘎!?」
真绪好似恼怒地往慧辉的鼻子一捏。
而一睁开眼皮,眼前却是真绪不亦乐乎的模样。
「哼哼哼,你该不会是……真的以为我会亲你吧?」
「没、没有啦,我怎么可能那么想……!」
「好吧,这超出预期的青涩反应还不错。嗯,很有Cake的那种感觉。这下我应该能画出不错的原稿了。」
「……那我可真高兴能帮上忙啊。」
慧辉带著满满的讽刺语气说完,她依然是快活地呵呵笑著。
「好了。」把笔记簿与文具收进书包里,高中女生BL作家回过头说:
「桐生,今天谢啦。这个代表我的感谢。」
一记飞吻成了付给模特儿的报酬,真绪愉快地离开了教室。
看她的模样,接下来大概是直接返家画原稿吧。
每天都能过得这么充实,真是再好不过了。
「……吓死人了,还以为她真的会亲上来。」
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淡红色的脸颊,美得让人不禁看得著迷。
看起来彷佛是真正爱上慧辉的人会有的表情。
「连对不喜欢的男生也能演得那么逼真,南条对BL投注的热情还真是不简单啊。」
她到底有多想要BL本的资料啊——慧辉不禁一阵无奈。
当然,真正该无奈的其实是真绪。慧辉的理解根本从头错到尾,可惜对一个彷佛是迟钝感化为具体、长出双脚的人来说,这已经是他的理解极限了。
◇
这一天放学后,慧辉跟小春出现在校门前。
今天的行程,是放学后的约会。
男子网球社今天适逢假日,因此慧辉做了安排,打算帮小春跟翔马的感情加温。
他觉得一开始就让两人单独约会可能太强人所难,因此采取四人约会的方式以降低门槛,但小春依然是紧绷著一张脸。
「凤学姊,你很紧张吗?」
「我、我看起来有很平静吗?」
「嗯,一点都不平静,连声音都在发抖。放轻松放轻松。」
在会合地点等了一阵子,黑发女学生随后到来。
制服上的蝴蝶结呈现的,是代表三年级学生的青色。
随著每个步伐踏出,长发与大胸部也跟著摇晃。
黑发波霸美女,名叫朱鹭原纱雪。
她是慧辉所属的书法社社长,也是个身材傲人的大姊姊。
「我该不会让你们久等了吧?」
「不,没这回事。」
会挑纱雪当四人约会的成员理由很简单,就只是因为她胸部大。
要是挑学妹唯花,难保翔马不会转移目光到她身上,因此慧辉才会请来自己认识的女生里发育最好的她,用波霸来防堵萝莉控。
「真高兴你邀我来啊,慧辉同学。自从吃茶店那次后,我们就没再像这样两人约会了。」
「不过今天不只我们两人就是了。」
慧辉说著,视线投向身后穿著连帽外套的少女。
而顺著视线望去,纱雪略显讶异地说道:
「哎呀,还以为是谁呢。这不是凤同学吗?」
「纱雪学姊,你也认识凤学姊吗?」
「我们一年级时是同班同学。倒是慧辉同学你怎么会跟凤同学在一起?……欸!?难不成慧辉同学其实是个萝——」
「并不是。」
他可不接受这不名誉的烙印,因此悍然否定。
「听说今天有四个人参加,凤同学该不会也瞄准了慧辉同学吧?」
「不,桐生同学并不是我的对象,再说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。」
「也对,毕竟慧辉同学他这人实在是一点都不起眼。」
「是啊,我也比较喜欢那种看起来更有前途的男生。」
「呃,两位……你们欺负学弟也该够了吧?」
「呵呵,开玩笑罢了。慧辉同学也有很多属于自己的优点喔。」
「是啊,我也觉得桐生同学是个很好的人。」
「我记得女生所谓的『好人』其实指的是『怎样都好的人』对吧……」
记得之前看了网路上的某篇文章,让慧辉留下了「女生真可怕」的印象。
正当两名学姊逗著学弟玩时,翔马小跑步地赶来了。
「嗨,抱歉迟到了。今天负责打扫,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。」
「没关系啦,秋山学长,我们也没等太久。」
小春随口的一句话,让纱雪一时纳闷。
「秋山学长……?咦?可是凤你不是三——哼咕!?」
见学姊差点说出禁语,慧辉赶紧摀住她的嘴。
柔嫩的嘴唇虽然令人一时心跳加快,但现在可不能任由她爆出真相。
「嗯?慧辉你们怎么了?」
「没事!只是看纱雪学姊又要讲冷笑话,事先做点防范罢了!」
「这样啊?你们两人的感情还是一样好呢。」
结果随便一句话就打发掉他了。有个头脑简单的朋友真是谢天谢地。
「好吧,既然我是最后一个到齐的,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。」
「就是说啊,就这么办。」
翔马和小春并肩离开校门,慧辉等人也跟在后头。
慧辉身旁的纱雪手摀著嘴唇,脸颊带著红潮。
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前面两人听见,纱雪像是讲悄悄话似地压低音量。
「哪有人这么粗鲁地堵著女生嘴的。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点。有考虑当我的主人吗?」
「没有。」
今天的她依然是个只想当宠物的变态。
看来摀嘴对这重度M来说,似乎也是一种享受。
「话说回来,为什么凤会把秋山叫成学长啊?」
「由于某些因素,凤学姊目前是一年级学生的身分。」
「为什么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……」
而为了不被翔马听见,慧辉跟纱雪解释时,同样是轻声细语。
一听完关于小春暗恋翔马的事,以及为了成功倒追翔马这个萝莉控,而隐瞒真实年龄的事,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。
「简单说,秋山他现在把凤当成学妹,而这都是因为凤想追求秋山这个萝莉控,所以才谎报年龄,是吗?也对啦,要是被他知道凤是三年级学姊,那可就没戏唱了。」
「就是这么一回事。」
「知道了,这件事我会对秋山保密的。考量到慧辉同学你的财力问题,这件事我就酌收一个鲷鱼烧就好。」
「感谢你的体谅与配合。」
若一个鲷鱼烧就能成全一桩恋情,绝对值回票价。
「我终于明白为何今天的约会不是选古贺学妹而是选我了。要是她跟过来,秋山这个萝莉控搞不好会转移目光,对吧?」
「真的很抱歉利用了纱雪学姊……你生我的气吗?」
「我是个愈被粗鲁对待,愈感到兴奋的女人,这对我来说甚至是种享受呢。」
「是啊,我差点都忘了。」
「可是既然这样,找南条同学不也是一样的吗?」
「南条……就某方面来说,她比小唯更不适任。」
她可是以慧辉跟翔马为题材画BL漫画的人。
担心题材不足的她甚至誓言阻挠慧辉谈恋爱。小春想追翔马的事一旦被她晓得,到时她一定也会扯两人的后腿。
所幸真绪目前尚未察觉小春的目的,不过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说到时间问题,其实还不只一个。
关于小春的年龄,也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。
既然两人就读同一间学校,谎报学年的事总有一天会穿帮。
不知道会发生在哪一天,会因为什么事被发现。
小春能利用的时间,或许已经所剩无几。
「在翔马察觉秘密之前,我想让他们的关系先进展到某个地步。」
只要在真相大白前先提升好感度,那么翔马应该不至于像之前那样,随便就甩了小春。
这正是慧辉筹划的『小春妹妹是一年级喔☆大作战』的真正目的。
为了一圆小春的恋情,今天的约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。
四人随后来到的,是车站附近的保龄球场。
「欸,慧辉同学。」
「什么事,纱雪学姊?」
「来到这里才说这些可能太迟了,但我可是第一次打保龄球。」
「这惊人大爆料还真是突然啊。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打过吗?」
「不是我自夸,但我可是个惨到不能更惨的运动白痴,最讨厌的就是各种运动。班上同学每次邀我,我都是拒绝到底。」
「不会吧……」
既不会打扫又是个运动白痴。看来纱雪的弱点出乎意料地多。
不过相对的,她一旦写起书法,看起来倒是非常的英姿凛然。
「咦?可是这样的话,学姊你今天干嘛答应一起来呢?」
「因为……就、想说慧辉同学你都邀请我了……」
「咦?你的意思是——」
大自己一年的学姊,眼珠别具意涵地朝上望著自己,而里头含著某种美好的期待。
「只要主人一声令下,忠狗就算面对一头熊也会勇敢挑战的。」
「打保龄球的难度并没有猎熊那么高好吗?而且,我也不是你的主人。」
甜蜜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,人生依然是冷峻又无情。
大家穿上租来的鞋子,各自挑了顺手的球,准备就绪。
慧辉跟纱雪事先串通好,让翔马跟小春坐在一起。
当大家正准备开打,纱雪接下来却这么说了。
「就这么正常地打也没意思,我看等下要是谁垫底,就接受一点惩罚游戏怎么样?」
「这样是比较能炒热气氛,可是真的没问题吗?纱雪学姊你是第一次打保龄球吧?」
「无所谓,反正只要最后能赢就行了。」
「这人没救了……给自己插了这么大支旗。」
「嗯,我觉得我已经能预见结果了……」
纱雪不知打哪儿来的自信,让两个男生含糊地点点头。
「哼哼,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吧?我虽然在运动方面很不靠谱,但这次可是有凤同学在!」
「咦,我吗?」
「凤同学一定也打不好的。不说别的,凭她那么娇小的身材,有办法举得动球吗?」
「没问题的,有比较轻的球可以选。」
纱雪廉价的挑衅,被小春四两拨千斤地化开了。
看起来像个孩子的她,应对进退完全跟大人没两样。
话说回来,这两人真的年纪相同吗?
外观与内在不搭调的两人,还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。
「纱雪学姊,那惩罚游戏你打算做什么?」
「我想想……到时第一名的人就在垫底的人脸上涂鸦怎么样?或者写些丢脸的绰号之类的也不错。当然那涂鸦在回家前都不能擦掉。」
「听起来还真是挺狠的……」
「另外,第三名也得听从第一名的任何一项命令。」
「等等,这惩罚岂不是比垫底的更重吗?」
虽然不太可能发生,但要是纱雪夺得第一,提出的惩罚游戏应该会很恐怖吧。
「我是无所谓啦,小春你也接受吗?」
「嗯,这样应该挺有意思的。」
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」
就这样,以惩罚游戏为赌注的保龄球赛开打了。
开打归开打——比赛开始后的局面可说是一面倒。
「又是一记全倒!小春你太厉害了吧。」
「对啊,凤同学你技术怎么这么高超。」
「不会吧……?」
出人意料的是,小春竟然是四人当中打得最好的。
「其实我爸爸喜欢打保龄球,所以我们全家常常一起来玩。」
「原来如此,怪不得打这么好。」
「竟然有这种事……」
意想不到的伏兵,让纱雪的脸色就像是被敌方包围的残兵败将。
其实慧辉已经教过她如何丢球,但运动白痴的纱雪完全无法吸收,只能以三脚猫的姿势扔出一记又一记艺术级的洗沟,注定得接受惩罚游戏。
「……倒是翔马你还真不简单啊,竟然能对纱雪学姊的胸部无动于衷。」
她每投一球,大胸脯就跟著诱人地晃动了起来。
能对那十足吸睛的迷人双峰完全免疫,只能说翔马真是定力十足。
对忙著不断洗沟的纱雪不屑一顾,视线全集中在小春的一举一动上。他的萝莉控属性果然货真价实。
「话说小春。」
「嗯?」
「你之前说穿连帽外套是为了防晒,那么在室内其实可以脱掉吧?」
「……!?」
翔马随口的发问,让和乐融融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。
慧辉一时僵住,小春慌得不知所措,纱雪则是自始至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。
翔马的疑问真要说的话的确是理所当然。
既然当初说是为了防晒,现在总不能再另找藉口搪塞。
在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状态里,小春张开小嘴说了。
「呃……因、因为人家胸部小,觉得不好意思嘛……」
「咕哈!?」
听了小春的回答,翔马就像是被子弹打中似地摀起胸口。
但痛苦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秒,下个瞬间他已经有如菩萨般满面祥和。
「慧辉你听见了吗?小春刚刚那揪心感十足的超萌台词。」
「听见了听见了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,连帽外套的事就别提了吧。」
这一招不但化解了年龄穿帮的危机,还大举提升了翔马的好感度。
凤小春——真是个可怕的女孩。
「……怎么说呢,秋山同学他可真是够变态的。」
「……但那还比不上纱雪学姊你就是了。」
就算他再怎么萝莉控,跟自愿当宠物的重度M女学生比起来,还是差得远了。
「只不过,真没想到翔马你竟然会打得比我还差。」
「其实,我从以前就不太会打保龄球。」
「要是学长不介意,让我来当您的教练好吗?」
「真的吗?那真是太好了。」
于是小春就这么顺理成章地,从丢球姿势开始指导起。
两人虽然身高有落差,但此刻的距离感就宛如真正的情侣——
(喔喔,气氛还挺浪漫的……)
两人的距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。
「…………嗯?」
不知什么东西在视野里闪了一下,让慧辉转过视线。
小春的书包摆在空位上,拉炼开出一条恰到好处的缝,露出底下镜头般的东西——慧辉决定视而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