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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许葭在梦中全力奔跑,试图甩开这些令他难过的面孔,他似乎成功了,但又陷入了新的循环。

  他站在觥筹交错的酒桌旁边,鼻尖似乎能闻到食物和酒精的气味,劣质的音箱声音很大,但他能听出来那是他自己的歌声。

  许葭艰难地看向最前方的简陋舞台,他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,局促地握着话筒,唱着曾经有很多人爱听的歌。

  台下的人没多少人在意他,他们有他们的快乐。

  许葭迈开步,仿佛下一秒就到了舞台边,他想对台上曾经的自己说:别害怕,过几年你不会接这种商演了。

  真正说出口的,却是别害怕,你很快就会习惯这种生活了。

  台上的他睁大了双眼,攥紧话筒一个踉跄向地面的方向摔倒许葭试图抓住他,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。

  他怎么可能抓住他自己,毕竟那一年,他真的摔倒在了台上,引来哄堂大笑,商演费也被扣了一半。

  许葭看着曾经的他沉默地拿了商演费,没有打车,反倒沿着长长的马路,漫无目的地向前走。

  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,暗黄色的路灯洒在他的脸上,偶尔会有车辆从他的身边路过,白色的灯光会短暂地照亮他前方的路。

  许葭望着他自己的背影,他忘记了那时候的他有没有哭,但他知道这条路终归有尽头,他总能扛过去。

  许葭走着走着,从梦中醒来,手机提示的凌晨三点他划开手机,发现上面堆积着许多的未接来电绝大部分都是白鹿的,剩下的则是张助理的。

  许葭迷迷糊糊地拨通了白鹿电话,对方几乎在下一秒接通了电话,他说:许葭,你睡醒了?

  醒了,你在哪儿?

  我在你房间的隔壁。

  我没在家里,我今天住在酒店了。

  我知道,我就在你的隔壁,白鹿的声音很低沉,像是刻意在压制情绪,你在1108,我在1110。

  许葭的困意彻底消散了,他几乎从床上蹦了起来,趿着拖鞋,连灯都来不及开,直接冲向门口,拉开了房门。

  他看到了明亮的走廊顶灯,他看到了浮夸的西式雕塑,他看到了站在他门口的、双眼通红的白鹿。

  许葭说不出话,他本能地抱住了白鹿,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近乎依赖的情绪。

  白鹿也抱紧了他,他用手滑过许葭身上衣衫的褶皱,轻轻地问他:怎么不脱衣服睡?

  太困了,躺床上就睡着了,手机还静音,才没听到你的电话。

  都怪我,惦记着给你个惊喜,提前什么都没说。

  怪我,我今天情绪不太好,直接没回家,你是不是扑了个空?

  倒也没有,刚下飞机,工作人员就告诉我你不在家了,白鹿将下巴压在了许葭的肩膀处,找你花了些功夫,还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。

  我有这儿的会员卡,直接刷卡定的房间,所以不太好找人。

  那下次想离家出走的时候,可不可以住我名下的酒店,这样就特别好找了。

  好。许葭今晚很好说话,像软绵绵的被养熟的猫。

  我想去你的房间睡觉。

  好。

  许葭抱着人,两个人黏在一起进了房间,房门在他们的身后合拢,许葭想去开灯,白鹿却阻止了他的动作。

  不开灯了。

  怎么不开了?

  想和你在黑夜中接吻。

  你能看到我?

  看不到。

  那你?

  我可以去试。

  话音刚落,白鹿就精准地吻上了许葭的嘴唇。

  他们在黑夜里接吻,甜蜜而缠绵,许葭的情绪也伴随着这个吻,一点点地舒缓开。

  他曾走过噩梦,也将迎来光明。

  他该相信他的未来会越来越好,因为他有不会离开他的恋人。

  第102章

  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,毕竟在陌生的酒店里,辅助的工具并不高级,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聊着聊着就睡着了。

  等许葭再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过于耀眼,以至于他无法欺骗这是清晨。

  我迟到了?

  没关系,我帮你请假了。

  今天早上临时请的?

  昨天晚上,放心,是集体休假一天。白鹿正从行李箱里向外取礼物,他应该没有亲自做过类似的活,因而显得有些笨拙,我让人给你们剧组的投资商打了个招呼。

  嗯。

  许葭没有帮忙的意思,他只是盯着白鹿的窄腰看,看着看着,目光又下滑到了圆圆的位置上。

  找到了。白鹿终于摸到了一个过于精致的盒子,递给了许葭,戴着玩。

  许葭懒洋洋地接过盒子,看了看盒子上的商标是国外的一个奢牌,主打的是定制珠宝,基础款的素戒都能卖到数十万。

  许葭打开了盒子,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,上面镶嵌着几颗小钻石,低调又漂亮。

  许葭直接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,他说:订婚戒指不错。

  白鹿明显愣了几秒,但他反应极快地说,要不要换个鸽子蛋?

  不用,这个刚刚好,日常就可以戴。

  我们是不是应该弄个订婚宴?白鹿很少有这种不确定的发言,他肉眼可见地激动和兴奋。

  许葭慢吞吞地说:好啊。

  那我去叫底下人准备。

  好。

  你真的要和我结婚?白鹿坐在床沿,暖风卷起了他额前细碎的头发,此刻的情景看着有几分像心动偶像剧。

  许葭抬起左手,用戴着戒指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,他说:怎么,你有别的想法?

  没有,这是我一直渴求的事。白鹿伸手握住了许葭的手指,他试探性地亲了亲,在发觉许葭不抗拒后,亲就变成了含,含又变成了吞

  许葭垂眼看白鹿眼角的水痕,他怎么也想不到,他去年生日时渴求的伴侣,竟然会是眼前的这个人。

  除了脸,他和他的理想型南辕北辙,但偏偏就喜欢上了。